2012年11月27日 星期二

幫助或傷害

去年年初,我們營裡派了一位督導赴美參訪,一方面是學習,一方面是印証我們的方向有沒有問題。

期間明尼蘇達州低溫達零下 27度,在白雪皚皚的戒治中心裡,碰到一對夫妻,他們兩人都在那裡服務,擔任諮商輔導的工作,但他們自己也都是毒癮/酒癮的患者,他們雖然已經康復多年,也一把年紀了、並且還是戒治中心的咨輔員。但是、他們至今仍保持謙遜的參加 AA (一種酒癮症的支持團體)。

在聊天中;談及輔導諮商倫理的一些有關在患者與輔導間的瑣事,他們說到他們有一個女兒,也成為了毒癮/酒癮的患者,這個女兒自己經過了好一陣子,終於向外求助,第一個、很自然的、找上她的“專業的父母”,這對父母對她的回應真是可敬! 你猜他們怎麼說?

他們忍住了長年以來兩夫妻多想幫助女兒的感情,面對著女兒說:「我們好想幫助妳,真的! 但是我們沒辦法實際上幫妳,因為我們之間有那麼多的感情,這如何使我們用理性的、正確的、真理⋯⋯ 的方式來對待妳呢? 妳得去另外的地方找幫助!」

以上這段內容在往後不斷的在我腦海中縈繞,我知道、問題不是在女兒的身上,而是在輔導者能不能、捨不捨得切割自己在理性與感情間的那條深溝,若能、幫助已經產生了,若不捨、傷害已經開始了!

我的工作常會接到家屬打來詢問的電話,我一般都會把盡量把話題儘快引導到 “談疾病”,意思是,要讓家屬知道他們碰到的問題是什麼? 而不要跟家屬繞在急著要怎麼辦上面? 當然、家屬急;我是能理解的! 但我若跟著家屬的情感走,跟著急,跟著想辦法,那我也充其量成了另一個家屬了! 徒增混亂而已!

這讓我想到這兩位在美國的諮商或輔導的一段小故事,其實不斷的發生在我身上,我常面臨患者瀕臨崩潰,即將再度酗酒或吸毒的狀況,或已經開始復飲或吸毒了,感情上告訴我,快出手相救吧! 理智上卻又告訴我,要等候。經過這些年來的磨鍊,我確實已經學習到了聖經中的一段話,正好應用在這種情況,聖經歌林多前書:「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

我們真的要去思考,我們所做的倒底是在幫助還是在傷害呢?

于 2012/11/21 晚上

2012年11月22日 星期四

潸然淚下

潸然淚下

今天難得比較有一點得空的時間,我利用來整理一些過去必須要整理的資料,腦子卻不禁的進入回憶裡,可能因為比較放鬆了些吧! 又加上我一邊聽著聖詩,不知名的演奏中帶著很寧靜的氣氛,我腦中卻浮現了一幕這幾年發生的一件悲劇。
2007年,正炎暑之際,有一位媽媽經鄰居介紹,帶著她32歲的兒子來此地尋求戒治酒癮,這位患者姓陳,來時的情況,他已經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哪一月,等他母親離去後,他立即也不記得他是怎麼來的,來了多久了,這幾年去過哪裡,做過些什麼,他一概都不知道,只約記得他剛退伍的時候,曾被送到台東去戒酒,戒酒中心的旁邊有一個廟,廟裡面的尼姑大姐姐會拿麵包給他吃(先生把所有的小姐都稱為姊姊),偶也會施捨給他一些零錢,其餘的他就都沒印象了,也就是說他約有10年期間的記憶很模糊,甚至空白。
先生倒是很喜歡一個人拿張紙畫畫,但是畫的圖都像小學低年級的學生畫的,我買了一些繪畫材料給他,希望讓他有個事做! 避免他又想方設法專注於去如何得到酒,我這樣做是因為他已經沒有足夠的認知能力來處理酒癮要走向康復的思考、行動了,先生倒也能因此整天都把心思放在上面,我知道他已經罹患了一種酒癮者罹患率最高的病 - - “酒空”,醫學上學名叫做維爾尼克-科沙可夫症,是一種無法製造新記憶的疾病,但是患者卻能記得未罹病前的種種事情。
一般來到我們中心的患者,只需在此住兩週,接受門診治療開始處理癮症的戒斷症候,並同時透過成癮輔導幫助患者在團體中建立病識感,再給予預防復發的基礎訓練,這樣、兩週的時間就足夠了。但是那一陣子我把這位先生一直留在此地,將近一年,直到他不願再留下來為止。
在這期間先生的父親也因為酒癮症,酗酒造成肝硬化過世,這位父親以前是一個很熱心公益的人士,參加義消,為別人四處奔波,四處救火,怎奈自己得到了酒精依賴,最後喝到死為止。
我在今天整理東西時想起一個畫面,當我把這位先生送回他家時,跟他母親說明陳先生的狀況,已經無法從自我解救的訓練下維持避免喝酒,以及未來家屬可以考慮往長期療養機構去考慮,等等...,等交代完畢,我要開車離去時,這位母親用跑的從麵攤衝過馬路,硬塞了一筆錢給我,我拒絕不過她,我後來勉強收下了!
這位母親要照顧已經酒癮肝硬化的先生,又要煩惱這個也得到酒癮的兒子,四處送去戒酒,又經常處理先生喝酒後闖的禍,自己又要為生計操勞,開了一個麵攤,在至少是三面煎熬下,過的很累,最後也在2012年初累死了。
我想到這個畫面,我難過到不禁眼框都濕了、淚水再也不聽使喚的潸然落下
畢竟、我不是去告訴這位母親一件好消息,而等於是去向她宣佈她兒子沒法戒酒的事實,也等於告訴了她他這麼多年來盼望她兒子能走向正常,已經是一個破滅的夢了。
後續: 這位媽媽過世沒幾個月,有一天彰基急診室突然來電,說這位先生倒臥路上,被人送到醫院,他竟還能告訴社工連絡到我,社工問問看我能不能提供他家裡的聯絡電話,.....


酒精依賴症是一種身理上的疾病,在病態中腦因為無法執行正常回饋,而使的思考錯亂,行為失控,惡性循環的抵償作用更使得患者用盡努力只是更需要酒,這不是他們犯了什麼錯,他們只是生了病! 願已經得到此病的人,都有機會被醫治。「」

教會在癮症疾病上角色之省思

教會挑戰 - 成癮疾病  
我們營地裡會有一些宗教活動,其實就是一個主日禮拜,在每週五的晚上 7:30,以及飯前感謝禱告,大家是可以選擇參加或不參加的,不會因為不參加而受到差別待遇,當然、我們也考慮到是否有些人可能因為害怕不參加而被冷落,因此都會特別宣導他的自由性,這是自由的活動,並非戒治的“必修課程”,甚至有時還會打趣的說:"參加也不會加分喔!"。
 其實這也是在這幾年當中逐漸形成的做法,也並沒有因為如此而降低了戒治的康復率,反而更提高了康復率。
反之、多年以前帶有潛在壓力性質使人參加這類活動,不但沒有增加戒治的康復率,且更是有諸多負面的影響並且負面影響至鉅!
 在本營期間,我們必須很密集的把癮症康復的過程所需的病識感、衛教、復發預防、發病處理、康復檢查、保養方法等等的觀念與知識,透過教學與成員間的互相分享、討論,讓戒治成員在短短的23天內吸收,隨即結訓重返社會加以運用,並開始參加當地的癮症者支持團體,例如酒癮或毒癮者無名會,以保持癮症患者不需要酗酒及吸毒,或繞在不喝酒或繞著不吸毒而筋疲力竭,也不需以強制性的行為來忍耐或壓制癮頭。
 在實施以上的訓練時,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康復部份是“心靈的健康”,這個部份也是宗教信仰所最擅長,也是康復的12步驟裡的重要根基,12步驟裡的建議是去“相信有一位更高的力量,祂能使我們恢復心靈健康”,雖沒有明說這位更高的力量是哪一位,但是由成癮患者自己的傾向去決定,我們也不會刻意的去引導。
 但是、由於本營是由基督的愛所生出之服事,這也是本營名稱之所以叫蘆葦營的由來,營地的氣氛與輔導者的信仰觀,很自然的會影響到在此地被幫助的人,因此有許許多多的人在結訓返家後,會去尋找教會,做出他人生中的重要嘗試,當然、我的立場是不會反對的但是卻是極為憂心的,這樣的憂心甚至比我憂心他再度吸毒或再度酗酒還要憂心!
 或許有些家屬或大多數的教會人士看到這裡,會甚覺奇怪,為什麼呢這不是很好嗎這人有了教會幫助,得著基督信仰,不是對他很有幫助嗎時下也有很多戒治單位都以強調基督信仰為基礎呀?
 其實問題不是出在教會,也不是出在基督教,或是什麼教、什麼神....,而是出在於教會體系裡服務的人,由於他們往往從未認真的去認識或學習成癮症的基礎知識,且對於成癮疾病已經早有刻板的負面觀念,造成對新的觀念比較不能接受,而且呈現排斥,當然、這有別於個人,信仰的服事者未必全是如此,但是在整個所有的成癮醫療資訊在台灣未能普及之前,這些在教會裡的服務者一般都將會如以上所述的情形,對成癮是種生理上的疾病進行自然的排斥與不能接受,而就會傾向於他自己的自我價值觀,來評估成癮患者。  
但是其實這些成癮疾病的衛教資訊,早已在先進國家的衛生部門官方網站上也好、國、高中課本也好,都早已經刊載詳實多年,勿庸置疑了!  
從此地結訓的藥物成癮患者,一旦接觸教會,我們經常看見他們被鼓勵多參加信仰活動,做見證他生命的改變是因為上帝,進而患者開始被影響,不需要重視或減少參加成癮者支持團體的活動,而反過來要他們多參加信仰活動。
 只因為大多數的教會幫助者他們不知道,也不認為這是一種生理上的疾病,反認為藥物成癮是一種人格或心靈的罪愆。
 逐漸的,在患者的病識感尚未得以完全鞏固,以及其生理、精神、心理、心靈上都尚未臻康復成熟之際,他們疾病的心理及精神上的癮症思考本質,也就開始啟動,開始又重回他們過去的一貫想法,也就是他們的問題並非是一種疾病,而是他們的過錯、不慎、罪愆、不好的行為等等...。
 既是透過教會裡的幫助者告訴他們這是上帝的救恩,那此疾患不是就立即的得著醫治了嗎,就算不是立即被醫治,也是在天堂是被救贖了嗎因此他們配合了這些沒有病識感的幫助者,既能常被誇獎,又得著上台見證的光榮,他們原先被訓練培養的一點點的疾病預防及保養觀念,早就被沖的煙消雲散了!
 當成癮疾病的復發啟動時,若是在他們處於一種很健全的信仰靈性中,他們也必有勇氣以及誠實來面對、處理他們已經再度發病的處境,很可惜的是,這種狀況畢竟很難發生,因為患者的信仰觀是建立在他疾病影響的癮症思考模式下,也就是上述的"否認",當疾病發作時(再度喝到酒、或吸毒了),信仰不是成為他的庇護,反成為他的重擔,因為他實在不能辜負上帝以及教會裡幫助者的殷殷期盼,至此,患者無意的陷入了僵局。
 原本可以幫助他立即求助的支持團體,已經被患者或幫助者無心或有意的隔離在外了,此時患者真的是呼天天不應了,因為他與原來的整個癮症醫療網脫離了,教會的幫助者呢這時候能做什麼呢也只有更再加強患者的信仰了,沒有其他辦法了甚而責怪起患者就是因為不夠敬虔,才致如此一切恍惚回到了古時候,只要是對真相不明,就將人定罪於不敬虔,得罪神最後患者進監獄了、又出獄了、被強制隔離、又突破隔離、又進精神病院了、又再出院、又再進教會,一再循環。
 教會的幫助者雖表現、成就了幫助者自己個人的愛心了,但到最後患者因為此疾病死亡了.....這是上帝的愛嗎?  亦或者只是人的愛?
我願看到此文的教會人士,在碰到此疾病的患者進入上帝的教會時,能儘快學習有關於此疾病的一些衛教基礎知識,與你的癮症會友一起研究,甚至把你的時間撥一點出來,自己也與他一起去參加一些癮症者支持團體,或自己去參加家屬團體,裡面有很多資訊,能幫助你釐清你以前對癮症疾病許多不清楚的觀念,也因此協助了一位弟兄或姊妹因此能在清醒的情況下得著了上帝救贖的恩典。


黃紹基   2011年新年除夕夜
修改於2015年2月

酒癮與毒癮者家屬的來電

酒癮與毒癮者家屬的來電

我幾乎每一個工作日,都會聽到由家屬打來詢問的電話,他們基本上分成兩種,一類家屬是家中有經年累月喝酒不停的人,一類家屬是家裡有吸毒屢勸不聽的人。

但是、家屬們都一樣的,已經失去了耐心,甚至聽我在電話中稍稍講解的耐心都沒有了。

雖是遺憾、但我理解家屬他們的心理,那種憤怒、無望、不信任、挫折,早已經把他們磨的滿腔無奈、無處傾吐、無語問蒼天了。

但是、弔詭的是;來電的家屬裡,從沒有一個人問過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他的親人會如此的糟蹋自己及家人?

更玄的是;家屬們全部都不約而同的已經為這些酗酒的、吸毒者找好了他們之所以會這麼糟糕的理由,這和他們這些酗酒或吸毒患者的心態幾乎是一致性的。

電話中、家屬已經做好了一切的診斷,所以根本上、也認定了要如何搞定使他們頭痛的親人,家屬們會在電話中很強調的告訴我,他們酗酒或吸毒的原因、戒不掉的理由。

所以家屬會在電話中來“希望”我會怎麼做,例如: 要加強成癮者意志力、信仰、加強隔離、增長住在這裡的時間,甚至、家屬還預備了一些在家中將要做的一些如何配合的事,例如: 為成癮者找工作、如何趁他們來戒治時,在安排下一個戒治的地方、或考慮怎樣去找到或說服已經跑掉的成癮者的妻子,或甚而去對付那個已經跑掉的妻子,好讓成癮者安心願意戒治,因為這樣可以讓成癮者認為家人是支持他的! 或替成癮者介紹信仰,安排就學,或替成癮者處理法律問題,債務空缺、代替扶養孩子等等....反正、很忙就是了....

但唯一不會去做的事,就是耐心聽我把話講完,並且去思考!

一般在接完電話後,我其實都很難過,因為這種疾病(物質依賴),在我國的傳統觀念以及刻板印象,都還是被認定為一種人格上的問題,因為它的症候的確是蠻反社會的,所以理所當然的,家屬或整個社會就會要以改變人格的方式來處理這些成癮者,處理方式不外乎: 責備、逞罰、逃離(家屬)、長時隔離、淨化人性、物質或親情的引誘、威脅恫赫、監視、控管、迷信(宗教、改運、法事、驅魔)、偏方。

但總而言之、就是脫離不了一件事: 這些都是家屬或是旁邊的幫助者的意志,逐漸的、家屬或幫助者的意志變的超強。

相反的、成癮患者卻毫無所動,即使有所感動,也是在左右動一動,而不是往癮症治療上動,這時家屬會以為事情將有改變,但是在整個癮症康復上其實卻是絲毫沒動,很快的、一切又從頭再來一遍了。

這還算是比較好的,我也見過,家屬的意志強到某一程度時,成癮者終於就範,但是、家屬的整個心思卻從此無法再稍稍離開一下成癮者,只怕稍有疏失、得罪、使他不高興、或擔心他自己有什麼挫折,他又再走回頭路了,成癮者從此也扭曲了人生,將活在家屬的“不離不棄”的扭曲的關係中,整個家庭的動能就全部投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戒酒戒毒糾纏裡了。

最後、我誠懇的願看到這封信了家屬,能先安靜下來有所思考。

黃紹基 于 2011/12/14 聖誕節前

不需經過第三者治療的自行康復


不需經過第三者治療的自行康復 

無藥而癒,這是多麼令人嚮往的治療境界,例如傳說中的由氣功師遠距隔空取走身上的腫瘤,病人甚至不知道腫瘤已經被取走了,或是想經宗教靈療,而由神明以神蹟式作為將病痛災厄一掃而空,當然、也有人以自己的心情好壞,來決定疾病已經不復存在,也有人想只靠某些運動來治癒他身上的惡疾、既可省掉求醫的尷尬,又能強健體魄 (摸蛤兼洗褲) 
我們先從患者的角度來看這些事,為什麼患者會選擇以上的狀況作為他對待他自己的選擇? 
只是嫌就醫的麻煩? 或是省錢? 又再者、就醫真的很麻煩嗎? 疾病不藥而癒真的很省錢嗎? 
很矛盾的、也或許是不是因為恐懼? 一旦害怕就自然會想要掌控自己已知的、或能掌握的是一些條件,若給別人知道或掌握的話,就會不安。 
至於很多信徒所謂的交托給神明上蒼,是否老毛病自己就是主宰,或已經幫忙上蒼神明決定了一切?

以上問題值得我們思考。 

其實在酒癮及毒癮康復的過程,我們常經歷這樣的狀況,甲君自斷酒後,就參加酒癮康復團體,歷經幾年的清醒生活。
但於幾年後的某一段時間,再度復飲,這次他自己很有警覺性的下決心立即切斷了繼續喝酒,只喝了沒幾天就自己停止了,甲君再度恢復正常,工作、家庭、生活又進入井然有序狀態,他自己及家人以及關心他的人,都認為他真是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真是洗心革面了! 這件事在他所屬的治療團體中甚至引起了眾人的驚嘆! 
甲君事後雖還有參加治療團體,但是次數漸少,頻率漸低,最後幾乎難得看到他再出現於治療團體裡,也漸漸的、大家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了。
最近傳來他已經過世的消息,大家為之震驚,許多人為之扼腕,經打聽才知,甲君自從發現能自行斷酒後,漸漸以為他已經不再是一個那麼嚴重的酒癮症患者,加上週遭的人又多少誇獎、或同理他的行為下,他就漸漸的嘗試得到更多次的這樣的經驗,也就是說他把原本是疾病發作的表徵,開始當作是一種成功的代表,這種致命的扭曲觀念,使他不能辜負當初成功的經歷中,他主觀的誤解別人的看法,以及他對自己的自信,終至他無法在自拔,最後喝死! 
我們都很不想這樣的事發生,但卻也會偶爾幻想一下,若自己真的能無藥而癒,那不是太棒了嗎? 雖說我們並不想再發病(這案例以喝酒或吸毒為比喻),但無藥而癒的致命觀念,不是我們的自認主宰的自我本性嗎?
若自己真的能無藥而癒,那不是太棒了嗎? 
 棒在哪裡,有什好處, 證明了什麼?
為了得到什麼? 而拿自已的命來開玩笑,這樣東西有哪麼值得嗎?